【沪派江南】“人家尽枕河，水港小桥多” ——关于“沪派江南”水乡古桥的研究

上海的桥，是千年水道蜿蜒之梁。《说文解字》有云“桥，水梁也”，也就是在水上搭建的一根梁。在对“梁”的解释中又云“用水跨木也，即今之桥也。”桥与梁，在我国古代是同义异名的两个字。上海地处长江三角洲冲积平原，河网密布、水系发达，自然成为先民筑桥的摇篮，至明清时期，上海的水陆交通网络建设达到鼎盛（图1），也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水乡桥梁体系。在清朝光绪年间的《青浦县志》和《青浦县续志》中记载的桥梁就多达565座，其中仅金泽0.4平方公里的范围内竟拥有桥梁42座（现存21座），为上海地区桥梁密度之冠。上海的桥成为海陆变迁最忠实的见证者，它们不仅是记录吴越舟楫的时空坐标，更是丈量长江口冲积平原生长密码的立体史书，将千年前的蜿蜒水道故事绵延至今。

桥梁作为江南水乡的灵魂所在，不仅是交通的枢纽，更是情感的纽带与文化的载体。村落因桥而聚，乡情因桥而连，商市因桥而兴，民俗因桥而生，情愫因桥而起，水乡因桥而美（图2），桥梁作为乡村意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形态、功能及文化内涵都深深烙印出一个地区和时代的痕迹。在古人眼中，古桥，连同它的周边环境，通常都是具有诗情画意的，诗人、画家也都乐于把桥罗织到自己的诗句或画作中。比如温庭筠的“门外平桥连柳堤，归来晚树黄莺啼”，言语间轻描出江南闲适悠然的韶光美景；又如欧阳修的“独立小桥风满袖”，短短七字表达了诗人寂寞无怜的离情愁绪；再如马致远的“小桥流水人家”，生动地展现出水乡村落清新幽静的境界和恬静淡雅的风情；还有《清明上河图》中的“虹桥”（图3），连同桥上的市井图景——“桥市”，在长卷中起着焦点的作用，既展示了北宋工匠在桥梁设计和施工中的卓越才能，也记录了那个时代的精神风貌和社会百态。中国很多脍炙人口的历史故事，比如尾生抱柱、豫让三伏、邯郸学步、相如题柱等，都与“桥”有关。可以说，桥梁以其独特的魅力，既见证了无数过往行人的悲欢离合，也吟唱着独有的山水田园诗篇，既吸引了文人墨客的驻足流连，也激发着人们对于宁静致远美好生活的无限遐想。“石骨撑舟影，波光绣锦年”，安定稳重的桥和柔美流动的水，一刚一柔，映射出江南文化的无穷魅力。

随着上海“沪派江南”规划工作的持续推进，乡村古桥及其周边空间作为郊野地区重要的公共基础设施和意象载体，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科学合理的规划与设计，可以让古桥及周边空间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成为乡村文化展示、旅游观光及居民休闲的重要场所，从而推动乡村经济的繁荣与社会的和谐发展。

水乡古桥，既是交通要道，也是海陆变迁与商贸兴衰的见证。形态或拱或平，材质或石或木，它们以独特的形制成为水乡地标，并兼具观景功能。在古代，不同于建园造舍这种私人行为，修桥铺路更多地会被认为是一种公共和慈善事业。因此，无论是官修还是富裕家庭慷慨解囊或募资建桥来造福乡里，桥梁大都修得既坚固又精美，历经风风雨雨却依旧安然无恙，成为地区历史发展的一大见证。时至今日，人们依然可以从众多斑驳的桥面中感受到岁月留下的痕迹，触摸到历史变迁的厚度与细节。桥头空间依河流、桥梁、街道、商铺而生，又促成了居民的交通、商业、观景与社交活动，传承着水乡文化。

桥梁的首要功能是交通，并促进了水乡聚落的形成和人们的交往。从丰富的桥梁沿革史可以窥见江南水乡聚落形成和发展的历史。所谓有水必有桥，在上海这广袤的、被江河分割的郊野乡村大地上，人们都需要通过大大小小的桥梁才能跨河越江，水系两岸的诸多村庄也只能依托桥梁连接起来，因此以修桥铺路来解决交通问题是乡村聚落形成和发展的基础。清《江东志》有云：“海浦津航乘潮上下，早晚风波有不测之警，诚险矣哉。至于桥梁，无论木石，通衢者可以济行旅之往来，野外者不过便耕耘之出入，因时乘利，不烦惠政之施，自无徒涉之虞。”随着往来人员的日渐增多，桥头逐渐成为人们活动最频繁的地段之一，这里又建造了公共性的码头，以便停靠舟楫、上下行人和装卸货物。江南水乡的桥头附近往往还设有台阶，可通过它们下至水边，形成一个个小码头。这些码头，除了可以停船之外，平时也可供乡民在此濯衣、淘米、汲水、洗菜；同时作为一处停靠点，行人经过桥梁时也会产生在此停歇的念头，乡民也经常在此谈天纳凉。在基础的交通功能上，桥梁还给人们创造了更多的社交机会，也为水乡生活平添了诸多情趣。比如宝山区罗店镇罗溪村的大通桥（图4），旧时曾有亭子立于桥上，成为乡民们社会交往的一处重要场所。

桥梁建设伴随海陆变迁。上海地区桥梁的建设和发展，是由水网格局演变、生产力提高和城市发展、桥梁建造技术等多种因素共同驱动的。早期桥梁的建造随着上海地区成陆进程和市镇兴起，呈现由西向东的推进轨迹；近代则伴随上海城市化的发展，由中心城区向松江、嘉定、青浦、金山等郊区延伸。其中，作为上海最早成陆区域，冈身以西地区也是上海现今古代桥梁留存最多的地区。早期乡野间遍布“便耕耘之出入”的乡间小桥，往往以一根独木构筑而成。随着乡村聚落的成熟、人口集聚和经济实力增强，桥梁形制逐步升级，实现从木构到石构的技术跨越。可以说，桥梁的发展和演绎是伴随着上海地理环境和经济发展的变迁而进行的。

见证商贸兴衰的地区发展史。桥梁见证了上海“因水兴港，因商兴市”的商贸发展历史。古时因为经费有限，村镇的桥梁多修在人流干道上，这些干道也大都是商业主街，通过桥的连接，两岸的商业街区得以串联，形成独特的商业景观带。而桥头附近的如织人流又进一步给商铺带来客源，因此各种商店选址往往逼近桥头台阶的边缘，空间虽显逼仄，但胜在拥有喧闹、繁华的市井气氛。这种布局不仅促进了商业繁荣，也丰富了乡民的日常生活。如位于金泽南首的迎祥桥，始建于元代，元明时期因桥兴市，逐渐形成了古镇繁荣的商市中心。奉贤法华桥畔曾孕育出最早的法华老街集市，这里的商贸活动一直延续了上百年。吴淞江畔的青龙镇曾是上海港口和对外贸易的开端，留下了众多技术精湛的桥梁，在梅尧臣所编的镇志中有“三亭七塔十三寺二十二桥三十六坊”的盛景记载。时至今日，很多桥梁仍深藏于今白鹤镇各村庄的村头巷尾中，如青龙桥、官庄桥、毓秀桥、管浦桥、永福桥、艾祁桥、继善桥、福善桥、响板桥、马巷桥等（图5）。

桥梁作为沟通河道两岸的建筑载体，其结构形制、造型用材及装饰构件，既映射同时代的建造工艺技术，亦深植于地域地理特征之中。由于上海河道密而不宽，地势平坦，因此“梁、索、浮、拱”四大桥梁基本形制中，在上海水乡多以梁桥和拱桥两大形制为主，并衍生出丰富的类型。梁桥是上海水乡地区比较普遍的结构形制，又称平桥。早期曾有木梁桥，但经过岁月更迭及多次修缮，现存的大都以石梁桥为主，根据跨度分为单跨和多跨两类，其中多跨又以三跨石梁桥最为典型，如金山山塘桥（图6）、青浦还清桥（图7）等。金山漕泾镇金光村的济渡桥（图8）最为罕见，这座清光绪三年（1877年）落成的七跨石梁桥，全长43.6米，宽2.2米，高4.4米，桥面由28块长条石拼接而成，是目前上海地区跨径最长的梁桥。该桥所跨的横塘水面“广十余丈”，昔日两岸通行全靠扁舟摆渡，后由当地乡绅集资兴建。桥名“济渡”取自《济渡桥记》，寓意众人同舟共济渡过水面。

来源：上海特色民居村落调研普查

相比以直线为基本要素的梁桥，拱桥则更多体现了曲线的优雅袅娜。遍布于上海水乡的拱桥，在结构、功能和审美上均蕴含着高度的合理性。在古代，若想用石材构筑桥梁以实现更大的跨度，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起拱。拱的曲率越大，侧向推力就越小，同时梁底标高越高也会更有利于桥下行船。与此对应，桥背也会相应隆起，对行车造成不便，但对以步行为主的乡民则影响不大。同时因上海水系多为小江小河，水势平缓，没有急风高浪，也很适合搭建单孔或多孔拱桥。早在宋元时期，上海的拱桥数量便已相当可观。从审美来看，拱桥虽然也由厚重的石头砌成，但样式却更为美观优雅。拱桥的轮廓主要由两条曲线组成，下曲线多为半圆形或马蹄拱形，而桥背的上曲线则较为平缓舒展，两条曲线在桥的中央最接近处则为拱心。拱心往往被设计得非常轻薄，如乐善桥（图9）和来龙桥（图10）。这种形似弯弓又若长虹卧波的拱桥，已经成为水乡必不可少的文化景观。

来源：上海市特色民居和村落风貌调研普查

立于桥上，登高望远。江南水乡中的主要街道多狭长而封闭，使行人的视野受到极大的束缚。当走到与街道垂直的水边并登上桥梁时，人们的视线会豁然开朗并有登高望远之感，因为此时置身于河道和街道垂直交叉的节点，非常利于观景。这种视觉和方向的转换与对比，增强了空间的层次感与丰富性，带给人一种开阔明亮的感觉，正是“高屋窄巷对街楼，小桥流水现人家”。

水中观桥，隔水远眺。一座桥，桥下水脉脉，桥上人踟蹰。桥，带给每个人不同的思绪。人们或乘船于水中观桥（图11），或立于桥上远眺，或沿河岸看桥，所能感受到的水乡风情各有不同，从而可以多维度地感知典型的沪派江南水乡风貌。

成为水乡地标。基于造桥在乡村公共事务中的重要性，乡村士绅往往通过修桥这一善举来获得社会认同和提高社会地位。一座工程量较大的桥梁多是由当地声名显赫、财力雄厚的重要人物筹资建造的。这些桥梁的落成，成为当地经济蓬勃发展和社会力量崛起的象征。与此同时，造桥工程也会吸引很多平民百姓踊跃参与，他们虽财力拮据，但将造桥视为积德行善之举，满心期待善有善报，因此也常常会有倾其所有投资修桥的行为。桥梁，由此成为体现地区乡民凝聚力和经济实力的重要载体。以青浦朱家角的放生桥（图12）为例，它最初由慈门寺僧性潮募款修建，后又经园津禅院僧觉铭募款重建，是上海地区最长、最大、最高的五孔石拱桥，从侧面印证了朱家角作为鱼米之乡，其经济实力之雄厚、发展之繁荣。

传承地域文化。随着造桥行为的公益性和慈善性日渐突出，桥梁从物质的工程实体开始上升为聚落的文化寄托，并演绎出诸多水乡特色文化。庙桥文化是上海水乡独特的文化现象，在古桥附近往往有一座庙宇相伴，体现了宗教与桥梁的紧密结合，形成了“桥桥有庙、庙庙有桥”的独特景观（图13）。比如练塘东厍村里的瑞龙桥、庄严寺连同金山坟遗址，形成了“一桥一寺一遗址”的特色景观，彰显了村庄清晰又深刻的历史脉络（图14）。还有盛行于明清时期的“走三桥”风俗，常在元宵节期间举行，人们结伴走过三座桥，以祈求健康、平安和幸福（图15）。例如嘉定南翔古镇的“走三桥”活动，参与者需依次走过太平桥、吉利桥和隆兴桥，寓意“四季平安、大吉大利、事业兴旺”。

上海的古桥取名也颇为讲究。有以宗族姓氏命名的桥梁，比如清朝嘉定县《厂头镇志》所记的王家桥，“在张家浜南，驾木以通南北，两岸人家数十，中多王姓”；侯江桥，“跨长浜出口，驾木以通南北，两岸居者皆侯姓”。清朝宝山县《月浦志》所记的潘家桥，“在马路河，潘氏聚族而居，在镇东南四里”。还有一些桥名宣扬传统社会的价值追求或寄托着对美好未来的期待，例如清朝嘉定县《厂头镇志》所记载的万善桥、天福桥、万寿桥、五福桥、永康桥、永安桥、太平桥、聚龙桥、永丰桥、虹桥等。这些桥梁所在的村落一般为多姓杂居、历史较为悠久的大型村落。此外，还有不少桥名专门歌颂造桥者的功绩，如继芳桥、仗义桥、积善桥等。也有以地名命名的桥梁，如九峰桥、庙泾桥、香花桥等，简单直白却又极具地域特色。

图14：青浦区东厍村瑞龙桥(左)和庄严寺(右)

来源：上观新闻、绿色青浦

伴随着上海的城市化进程和交通工具的变革，乡村古桥数量开始大幅下降。据史料记载，上海地区从明代中叶以后，仅有桥名的桥梁就有5000座左右。而如今根据相关调研和统计，乡村地区的古桥已不足500座。

交通功能退化。一方面，岁月侵蚀、洪水冲击致使桥体结构受损，出于安全考量，很多古桥被限制或禁止通行，其交通功能大打折扣。另一方面，城市建设发展改变了古桥周边环境。河道变迁使水流改道，古桥失去了原有的交通连接基础；道路规划调整与新建筑封堵，切断了古桥与周边道路的衔接，有的桥梁已失去通行功能，有的湮没在农田中，有的只剩下断壁残垣（图16）。

图16：散落于田野乡村的古桥（青浦区杨家庄村通义桥(左)、宝山区南周村塘南桥(右)）

来源：上海市特色民居和村落风貌调研普查

景观风貌受损。许多乡村古桥的周边景观环境破败严重，一方面是因为乡村农民建房风格参差不一，缺少考虑古桥元素的一体化村庄规划设计和管控（图17左）；另一方面，古桥往往位于田间河旁，分布零散且离村落较远，难以形成集中的风貌展示（图17右）。

图17：古桥周边的环境需要精细设计(松江区八字桥村虹桥（左）、青浦区九龙村万安桥（右）)

来源：上海市特色民居和村落风貌调研普查

文化记忆淡化，桥体缺乏维护。一方面，部分古桥遗址所承载的自然和文化记忆，随着时光的流转而逐渐被人们淡忘。如金山区卫城村的定南桥，是金山卫古城600多年游园历史的见证者，如今却鲜为人知（图18左）。另一方面，许多古桥因缺少维护管理，遭受了严重的损毁。如青浦区重固镇中新村的高陞桥遗址，该桥建于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承载着数百年的历史沧桑，但如今却已坍塌，仅存岸边石阶和斑驳的残迹（图18右）。

图18：金山区卫城村定南桥（左）和青浦区中新村高陞桥（右）

来源：上海市特色民居和村落风貌调研普查

通过梳理、学习国内外古桥保护的相关经验，笔者提炼出了对上海乡村古桥进行保护与利用的借鉴价值。

摸家底，开展古桥的系统性全面普查。四川泸县在第四次全国文物普查中成立古桥专项调查，除了实地探勘，还融入了三维扫描、虚拟现实等数字化采集技术，对全县19个镇的180余座龙桥（图19）进行全面勘查，重点记录桥体结构、雕刻细节及保存状况。

图19：四川泸州老房子桥（左）和龙雕细节（右）

来源：文旅泸州

纳数智，搭建古桥的长效维护机制。浙江省丽水市庆元县为兰溪桥部署了视频设备、多光谱火灾探测器、报警机、网络音柱等智慧消防产品（图20），实时监测古桥的结构稳定性、环境变化等，实现远程巡查。不仅在监测到异常时可以迅速通知管理人员，还可以记录、存储古廊桥的使用和保护情况，有助于研究、宣传和教育。此外，还建立了VR全景游古桥网站（图21），通过全景勘测技术搭建古桥三维模型，为保护与修缮提供科学依据，增强古桥文化的传播力。通过技术赋能和数字化平台搭建，实现对古桥的长期动态管理。

图20：兰溪桥实景图

来源：钱江晚报

谋江南，保护传承古桥的水乡场景和乡土风格。上海蟠龙天地为了重现“蟠龙古镇”的江南文脉，用青、黑、褐、竹木自然色、白粉墙、条石等江南元素还原了“似与不似之间”的“沪派江南”水乡，为香花桥和凤来桥这2座古桥历史遗存营造了具有江南意趣的古桥场景（图22）。苏州浒墅关同样采用了修旧如旧的手法，选用武康石、青石和花岗石等材料和拱券堆砌手法，还原了南将桥的稳重、依持之气势，重现了江南古桥的宋元遗风（图23）

图22：蟠龙天地鸟瞰实景（上）、香花桥(左下)和凤来桥(右下)

来源：天华官网、小红书号“青浦好白相”

图23：苏州浒墅关南将桥

来源：苏州浒墅关发布

在上海乡村振兴新阶段，对水乡古桥应坚持保护优先、合理利用、尊重传统、创新发展的原则，使之重新成为乡村风貌的亮点和村民生活的聚集地。

建立有温度的古桥档案。档案内容有温度，在系统调研普查的基础上，建立完善的上海古桥资料信息库,不仅要记录其历史、结构、文化价值等信息，还需要细化到古桥的上下游水情、绿化植被、村民护桥意识、地方保护制度、条例执行情况等信息。通过数字化技术，为每座古桥建立“有温度”的档案，开展三维高精度建模，记录其历史、结构与文化价值，并结合村民口述历史，丰富档案内容，让古桥故事更生动。档案传承有深度，以古桥档案为基，根据古桥的保存状况与功能需求，制定差异化保护方案，分类管理，精准施策，同时联动政府、专家、村民等多方群体，形成长效的古桥巡查与维护机制，确保古桥保护与乡村发展相得益彰。

保护完整的古桥周边风貌。以水为魂，保护“沪派江南”水乡古桥的原生态环境，延续“人家尽枕河”的水乡桥头传统风貌，为古桥提供原真性环境。通过“点、线、面”保护策略，将古桥与古树、古街、古河道、古埠头、古民居等结合，串珠成线，形成整体保护格局。根据村民需求，提升桥头空间的功能性，增设休闲设施、文化展示区等。

探索水乡古桥的当代叙事。古桥不仅是历史遗存，更是当代生活的载体。应加大公众传播力度，提升保护意识，举办与古桥保护相关的文化沙龙，让古桥成为市民休闲与文化体验的场所。成立民间古桥保护组织，建造古桥展览馆，用影视图像、3D模型等多角度介绍古桥历史和营造技艺。